- 内含:安吉尔/杰内西斯,爱丽丝/蒂法,康塞尔/扎克斯/西斯内,文森特/希德
19.星尘
在尼布尔海姆停留的三天时间里,睡在克劳德的房间已经成了萨菲罗斯的一项日常。远离损友们那些近乎揶揄的鼓励,萨菲罗斯得以和克劳德彻夜长谈,并且一切都是值得的——最终,青年能够安稳地在他身边入睡,如此宁静,如此美好。
“我无法想象,要如何生存在一个没有任何人记得自己的世界。”萨菲罗斯坦然承认。自从知道克劳德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后,这个想法久久萦绕在心头,不曾散去。
克劳德看向他,似乎正从他身上寻找什么,一无所获却令他松了口气。他摇头,将那些想法甩出脑海,并且再也不愿意回想。“有时候,确实如此。”最后,他答道。
“可是我同样非常高兴,你不曾记得我,萨菲罗斯。”克劳德拨开散落在眼前的一缕碎发,悄声低喃,睡意朦胧,然后安心地坠入了梦乡。但是萨菲罗斯听见了。
那些破碎的梦境、已经消失的回忆,无疑向他昭示了原因。
“下一个目的地是火箭村,我有事情要确认。”在克劳德理所当然地指定下一个目的地前,希德抢先开口。
“好啊。”克劳德同意了,既不困扰也不生气,他看着希德的眼神仿佛早已明了会有这一刻。
自打夺回了飞空艇,希德就一直做着奇怪的梦。一开始它们散乱而模糊不清,但是随着时间流逝,支离破碎的片段渐渐连贯在一起。现在他已经明白它们意味着什么,只差最后一点细节的证明。
在那些梦里,他总是坐在即将起飞的26号神罗火箭上,奇怪的是,那种感觉并不是第一次,仿佛他正第二次、在同一年纪、经历着同一件事。另一些画面转瞬即逝,他被逃生舱的碎片压住,预兆下一次碰撞的警报嗡嗡作响,但是有一群人不顾危险、义无反顾地留下想要救他,他们的声音久久回响在脑海中,激起他深深的悔恨。
『神罗26确实是有问题的……我不该怀疑你,希拉……』
那些言语反复在跳跃在他的思绪中,直到醒来,依旧如此。
他必须知道真相,因为恼人的梦境从未停止,而他已经受够了困惑和恐惧的折磨。
飞空艇还没在火箭村附近停稳,希德已经火烧火燎地窜了出去。
他曾在火箭上花费了自己的全部人生,对他而言,找到问题所在并没有什么困难的。尽管花了好几天,最终还是成功了。有了指引,他把注意都放在了逃生舱上。测试的开始一切都很顺利,但是达到某一临界速度时,逃生舱的故障如期而至。它与梦境的吻合程度,已经精准到可怕了。
“她真的是对的……”希德倒抽一口凉气。
强烈的愧疚击中了他,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。
当希德接受了这个事实、并且离开船舱的时候,已经是深夜了。
“你终于出来了。”声音从上面传来,希德一顿,抬头,看见文森特坐在屋顶上,“已经很晚了。”
“这是我的地盘。”希德嗤之以鼻,没有哪个混球能在这儿打趣他。
“确实如此。”文森特同意。
但是,文森特依旧好奇地打量着他,希德也就任他看着。随便了。“我想我搞砸了一切。”
“我们都一样。”文森特应道。
“如果一个错误持续了那么多年,你要怎么挽回?”这是他最想知道的。他要从哪里开始?
“首先,你得道歉。”
文森特的答案出乎意料,即使在沮丧中,希德也不得不惊讶起来。“我不认为事情会这么轻易解决。”
对此,文森特只是耸肩,“弥补错误从来就不是容易的事。”
希德有点刮目相看了,他确实是……对的。如果一直像坨鸡屎一样犹豫不决,他永远也不可能取得希拉的原谅。“你知道吗?你还真有点对,文斯。”
文森特素来寡淡的脸上露出些许困窘,这让希德不由得笑出了声。
希德走进他们的房子时,希拉正在看电视。她点头示意了一下,视线又重新黏回了屏幕。
光站着是没用的。深吸了口气,希德开口,“我很抱歉,所有的事。”梦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惊心动魄,他的朋友愿意与他一同穿越熊熊火海;但是他却从未意识到,失意蒙蔽了他的双眼,也令他的朋友备受煎熬。
再次鼓起勇气开口以前,又一些画面闪过希德脑海。这次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。他看见克劳德、文森特还有希拉正清理着火花四溅的线路,试图开辟一条道路前往自己被困住的地方。“我很抱歉。”梦里的自己这么说道,而当希拉将他救出来时,她说没关系。
“别跟我说没关系,我知道我做了什么。”经年累月的怀疑、斥责……他就是个彻头彻底的混蛋,“不能……就这么算了。”
希拉眼中的惊愕渐渐隐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理解的神情。她拍拍身边的沙发,“要谈谈吗?”
希德点头,然后他们开始谈谈。谈了很久、很久,从深夜直至天明,一些横隔在两人之间的坚冰渐渐融化。希德想,也许他们正在重新成为朋友,就和以前一样。
当希德自告奋勇去泡茶时,希拉终于忍不住笑了。
曾经,希德有一个梦想,他想要航行在无边的宇宙中。现在这个梦想悄然复苏。他的额头抵在玻璃窗上,倒影里,眼神正变得坚毅。
日落时分克劳德过来找他,是他们重新启程的时候了。但是青年说这句话的语气,仿佛在给他机会留下一样。
希德确实想留下,但是他有必须搞清楚的事,关于这场谜团重重的旅行,关于克劳德、文森特还有希拉为何出现在那些扑朔迷离的梦里,还有,关于为什么他们仿佛如此亲密的战友。
他询问了希拉是否愿意同行,对此,希拉只是坚定地拒绝了。“我发现自己忽然对人工智能有点兴趣,我想开展这方面的课题。如果成功的话,火箭运行会得到质的飞跃。”创造的渴望闪烁在她眼中,希德已经很多年没见到了。所以他没法挽留她,并且他知道,她一定会做出一番了不起的成就。
利夫重新播放了一遍入侵者的监控录像,看着他们入侵神罗大厦、又放走了实验室里的某个生物。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正困扰着他,像是思念故土,微微地刺痛;他发觉自己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他们交谈。可是,为什么?
他知道塔克斯正辇在他们后头,目前已知的最后一个落脚点是尼布尔海姆,所以,他派出了自己的特殊设备——凯特·西弗。
对此,卢法斯只是扬扬眉,大概是困惑为何利夫对这群人这么上心。但是他什么都没问,就这么允许了。
定位到这群人出现在火箭村后,利夫让凯特蹲守着他们。“嗨呀!”他通过麦克风和变声器说道,“我是凯特西!这名字如何?”
那名身份成谜、却有着特种兵特质的青年看了他一眼,叹息着告诉同伴,“神罗又发现我们了。”顿时,困惑的表情——原先只是因为凯特的自我介绍感到好奇——瞬间转变成敌意和战意。
这个挫折完全出乎意料。凯特·西弗的存在是利夫自己的秘密,并且他也不认为,自己的部门里会出什么叛徒。
卢法斯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。他斜过身子,从利夫手里拿走了麦克风。
新程序的接入使得机器猫短暂地停顿了一会,一些电流的杂音闪过,取而代之的是卢法斯温和有礼的声音。
萨菲罗斯忍耐着没有发出厌恶的呻吟。他不喜欢卢法斯,对方隐隐想要操控他,利用他达成某些目的。坦诚来讲,卢法斯并不像他的父亲那般喜欢采取恐怖和威胁的手段,但是这也是他远比老神罗要危险的原因。
“我们一直密切关注着你。”卢法斯说道,即便这声音是由一只坐在莫古力身上的机器猫发出来的,却依旧威严十足,“我们是敌人这点确实令人惋惜;事实上,你的能力非常令人印象深刻。”
克劳德伸出手,摸索到凯特左耳后面藏着的开关,然后轻柔地关掉了它。“我们该离开了。”然后,他便去找了希德。
匆匆忙忙登上飞空艇,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,萨菲罗斯还是逮住空当向克劳德求证,“你挂掉卢法斯电话的方式太突然了。以前认识他?”如果是这样,听到卢法斯的声音时,克劳德脸上嫌弃的表情就得到了解释。
“不完全是。但是了解的程度,已经足够让我一个字也不会去听了。”耸耸肩,克劳德继续解释,“在我的时代里,他很喜欢和我调情。”
萨菲罗斯挑眉。
“只是为了交易。”克劳德飞快地继续,“无论如何,他不是我的菜,不像……”
“不像……?”萨菲罗斯抓住了重点,示意克劳德不要停。
“没什么。没什么大不了的……”克劳德退缩了。但是,几秒过后,他看向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欣赏而迷恋,这让萨菲罗口干舌燥起来。尽管当克劳德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已经太迟了,他还是迅速移开了视线,佯装看着飞空艇外边的风景。
萨菲罗斯愉快地微笑,他被深深地取悦了。但是他什么都没说,只是心满意足地站在克劳德身边,与他一道静静地看风景。
20.往日再临
因为神罗撵在屁股后面,他们决定压低高度穿越群山,希望在抵达下个目的地之前能摆脱他们。萨菲罗斯大概猜得到是哪里,所以当克劳德宣布他们要前往五台时,他一点都不惊讶。
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趁这个机会放松一番,交换着彼此故事,那些快乐的、可怕的、甚至是令人心碎的。夜里坐在篝火边时,他们对同伴都有了更深刻的了解,不为人知的真实,意想不到的另一面——比如文森特完全不介意在公共场合放飞自我,爱丽丝在必要的时候也会偷窃,希德爱看肥皂剧,蒂法就喜欢那种垃圾言情小说,纳纳奇其实比较偏好摇滚……扎克斯和杰内西斯说得稍微少一点。其实他们说得越少越好,因为这两个家伙能把萨菲罗斯和安吉尔的底子全给掀出来,没有一点羞耻心。
克劳德从不分享自己的故事,偶尔也会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,花上大把时间向萨菲罗斯冷笑,“报废了十几辆车……你就这么喜欢开车,嗯?”
萨菲罗斯敢怒不敢言。他发誓,克劳德绝对是个喜欢迁怒的人,并且遭殃的那个总是他。
接下来的几个晚上都是这种相处模式。尽管隐匿行事的初衷并非放松,但是他们这些人,确实因此建立了更为亲密的关系。可以想象,如果萨菲罗斯一直留在特种兵的队列中,他绝不会有机会遇到这些人,聆听他们的故事——也永远无法感受到这种如释重负的平静。
这几乎是在提醒他——在他那被选择的人生里,无时不刻如影随形的迷茫。
眨了眨眼——他们不知不觉都睡着了,而克劳德看着他的眼神令萨菲罗斯心生愉悦——他低沉地开口,“早上好。”
“早,”克劳德打了个哈欠,昏昏欲睡,但是看清眼前的一切时猛地坐了起来。
越来越容易了,他开始能轻易见到克劳德毫不设防,那些藏起来的情绪渐渐流露。这个事实令萨菲罗斯心满意足。
“你可以留在这里。”
萨菲罗斯花了一点时间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,当他明白过来时,不得不讶异于克劳德的记性。
“我已经能够面对我在五台战争中所做的一切。”也许十几年前,来到五台会令萨菲罗斯感到不适,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再为神罗工作了,这让一切变得稍微容易一些。克劳德不必担心他。“我们也替高多王工作过,最近的一次在一年前。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,我们正和睦相处。”
当守卫锁上监狱房间的门时,克劳德扭头盯着萨菲罗斯。
“我只是说我们和高多王和睦相处。至于他的女儿,是另一回事。”萨菲罗斯辩解。
身后,杰内西斯忿忿地说:“谁能猜到那个臭小鬼长成这样了?”
“反正我想不到。”扎克斯接茬。
“时间总是神奇的。”安吉尔智慧而郑重地补充,仿佛他不是被关在这里的十人之一似的。
萨菲罗斯从未想过五台的变化如此之大。高多王的王位已经由他的女儿,尤菲,接管了。她已经成长为一名截然不同的统治者,有着父亲所没有的凶猛与保护欲,制定了甚至比战时更为严厉的政策。
当她下令逮捕他们时,甚至没有一点解释的余地。
就在这时,五台的统治者走进了监狱。她在牢房前坐下,微微眯眼。“老实告诉我你们的目的。我希望,不是另一次侵略的预兆。”她倨傲地注视着萨菲罗斯,这是他应得的。也许,萨菲罗斯不说话会更好。
爱丽丝抓着栅栏,悄声低语,“我不是神罗的人。”她指了指剩下的人,“我是被他们绑架的。”
“差点把我们丢到车轮下那种!”蒂法补充,背叛起来不带眨眼的。
爱丽丝耸肩。“哦抱歉蒂芙,自身难保的时候差点忘了你。”
紧接着,克劳德也站出来。他认真地盯着尤菲王的眼睛,然后开口:“求你,把我们从他们的残暴之中拯救下来。我们已经饱受折磨……”
“克劳德,你闭嘴!就是因为你的错我们才沦落到这个地步!”希德怒吼,无视克劳德的躲避,大踏步上前给了他一锤。
文森特抱着双臂,皱眉道:“我认为,船长应当与他的船共存亡。”
“非常感谢你用狗屎一样委婉的句子表达了我的意思,文文。”
“是文森特。”
萨菲罗斯分不清,希德究竟是赞同文森特,还是单纯地在反讽。
“我那么信任你……”纳纳奇心碎地说。
在背叛宣言脱口而出之前,萨菲罗斯忽然发现,君王看着这场闹剧的眼神充满着……快乐?再次开口时,她的声音里都染上了笑意,“得了,你们肯定是一伙的。”
也许,她也是未来的同伴之一。
五台和神罗之间的硝烟弥漫了如此之久,几乎充斥了尤菲所有的童年记忆,自打出生以来,阵亡的悲讯与丧钟总是长鸣在她的耳际。他们都以为一切要结束了,五台必败无疑。
可是就在即将迎来终点时,神罗的动作迟缓起来,军队的调动变得杂乱无章。时至今日,尤菲依旧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,但是她清晰地记得,第一次打破神罗的防御给他们的士兵带来了多大的鼓舞与希望,他们终于有了抗争的希望。这样就够了,足够他们去战胜神罗的侵略带来的恐惧与阴影,足够他们与神罗僵持而非失去自己的土地。时间流逝,繁荣与荣耀重回这片土地,那曾是只能在书上出现的奇迹。
在她十五岁生日那天,她向父亲证明了自己足以成为新的统治者。事实上,尤菲并不认同父亲的很多决定,所以她大刀阔斧地改革,并且扭转局势直至今日。
雇佣逃亡的特种兵也是其中之一。
她从来就不想这么做。他们在五台战争中发挥的关键作用,很难令她放下芥蒂。可是她的父亲选择了无视他们的过去,充分利用了他们那诱人的力量。事实证明,这是值得的,可是她依旧无法信任他们。
显然,下令抓捕这些特种兵只是出于私欲,当他们突兀地来到五台的势力范围时,忽然就有了这样的念头。不过尤菲并不是暴君,她注意到他们没有反击,并且这一次,特种兵们有了不同的同伴。
她想给他们一个机会。
当他们被带到她面前时,尤菲声明了这次传召的目的。“这一带有一些危险的怪物。处理掉它们,我就宽恕你们的入侵。”
他们只是简单地点头,可能更多的是松了口气。毕竟,监狱里可一点也不好闻……
“你能把魔石还给我们吗?”金发青年这么询问。他叫克劳德,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。
尤菲惊讶的是他竟然抓住了她的手臂。“你是在指责我偷窃?”
“当然不,陛下。”克劳德诚恳地回答,但是他的腔调、他眼中闪烁的促狭,分明是相反的意思。
『欢迎回来,尤菲……』声音回响在她脑海中。
她觉得他,还有他们,竟然有些……怀念。看着他们的争执时不由得想要加入,彼此插科打诨,谩骂出声。她好像……好像见证着一些自己遗失许久的东西,尽管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。
回以一阵大笑,她把魔石都还了回去。目之所及震惊的脸令她忍俊不禁:作为女王以前,她首先是名忍者,她为自己的技巧骄傲。
她绝不会告诉他们,自己其实已经不再排斥他们的存在。
游荡在这里怪物显然又是神罗的造物。看起来,即使战争已经结束,公司还是没有放弃某些肮脏的小手段。
将它们全部清理掉得花上几天。值得庆幸的是,年轻的统治者为他们提供了一处可以休息的房子。称得上小别墅了,家具装修一应俱全。并且,旁边有个温泉——狩猎之后他们充分利用了它——真是锦上添花。
他被一片黑暗所包围,但是随着第一下眨眼,清晰的场景出现在面前。
萨菲罗斯看见自己——另一个自己,他修正了这个说法——站在克劳德身后。恐惧渐渐滋生。他看见另一个自己正在克劳德耳边悄然低语,而克劳德眼中只剩一片了无生气。那个萨菲罗斯正朝他微笑,轻柔地在克劳德后颈处落下一个又一个吻。
对方轻轻环抱克劳德的方式就像——不——就像占有了他。
萨菲罗斯猛地睁开眼,意识到现在还是晚上,距离他入睡的时候大概只有三个小时。噩梦带来的紧绷依旧影响着他,他需要放松一下,呼吸一点新鲜空气。深夜里本该只有他一人,但是他很快发现有人出现在身后,即使没有回头,萨菲罗斯也知道是克劳德。“我很好。”
“我还什么都没问。”克劳德听起来又困又累。他们睡在一起,也许他做噩梦时惊扰了他的休息。“来打一场吗?”
听到这个,萨菲罗斯惊讶地转身——他真的非常惊讶,因为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正是他所需要的。
在可利尔的惊鸿一瞥并不是克劳德全部的实力,萨菲罗斯这么想着,堪堪避过一击。尽管风格有些熟悉,但是注入了太多克劳德的个人特色,随性,狂野,并且变幻莫测。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,萨菲罗斯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,再也不用有所保留,而是用尽全力——克劳德接下了全部,然后如数奉还。
简单的战斗,却令萨菲罗斯愉悦到近乎……兴奋。
无胜亦无负,他们同时收手,急促地喘息着,平复因战斗沸腾的鲜血。“你实在是太棒了。”萨菲罗斯气喘吁吁。
克劳德倚靠在树上,因为萨菲罗斯的评价,看起来有点吃惊。
萨菲罗斯放任自己靠近,直到银发轻轻拂上克劳德的脸颊。他克制着内心强烈的渴望,轻柔地吻上克劳德的双唇。他闭着眼,直到结束也没有睁开,静静地回味着那种感觉——和第一次一样美好。甚至更好。
直到听到轻微的响动,萨菲罗斯才睁开双眼,被克劳德眼里的暗沉所惊到,全然的渴望正熊熊燃烧。
“操……”克劳德喃喃自语,无助和困扰如此明显地写在脸上。萨菲罗斯十分好奇,这次究竟是否会推开他,装作一切不曾发生?
完全出乎意料的,克劳德猛地拽回萨菲罗斯,两人的嘴唇再度贴合在一起,急切又饥渴地吻去了萨菲罗斯余下的呼吸,仿佛已经等待这一刻等得太久——浅尝辄止变成了激烈搏斗。甚至当萨菲罗斯将克劳德按在了树上时,克劳德竟然用力地抱紧了他,渴望一览无遗。
无与伦比,萨菲罗斯从未体会过这种快乐——他沉迷于此。如同他们方才的战斗,萨菲罗斯回应了每一个吻,每一次爱抚还有每一声呻吟。他不希望克劳德——他们——有片刻的停滞,哪怕仅仅是为了呼吸。
“你也棒极了。”克劳德轻声说道,笑容绽放在萨菲罗斯的喉结处。